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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(第11/13页)
地说:“潘公,我可进过忠告了!” 这句话包含着两层意思:一是忠告潘美将来不要后悔,再是表示他要独行其是了。 然而潘美却一时想不通,只在思索杨业何以没有探报,同时左思右想在考量着杨业究竟有几许胜算?等警觉得王侁可能已经擅自行动,方始如梦方醒,急急派人飞骑到谷口东西探视究竟。果不其然,王侁已经领着所部人马,快马加鞭地往东趱行,打算着去分杨业杀耶律斜轸的功劳了。 这一下搞得潘美心里七上八下,大有进退失据之势。朝好处去想,杨业与王侁建功,自己向隅,患得患失,坐立不安;朝坏处去想,杨业败回,引敌到此,本来左右翼夹击,可以退敌,现在左翼已失,只有右翼拦挡,就像堤防有了缺口一样,必成溃决,自己岂不是白白葬送在里面? 本来坏处亦可变成好处,现在王侁一抽身,坏处就坏定了。这样想着,潘美得了一个计较,立即传令,全军后撤十里,直到交河北岸暂驻。同时分别遣派得力探子,往陈家谷内及东面益州边界去打探消息。 由于杨延昭和王贵的两支援兵一到,杨业掌握最适切的时机,趁契丹兵铁桶样围住的阵脚稍一松动之时,身先士卒,领着劲骑奋力冲杀,终于冲出一道缺口。千军万马,纵横混乱之中,由外向里攻的杨延昭,望着帅旗,杀开一条血路,终于父子兄弟在刀光箭雨中聚首了。 震天的呐喊厮杀声中,彼此连交谈的声音都不容易听到,自然不可能从容商议。杨延昭在马上高声喊道:“大哥,你快向北杀进去,引开一支敌军,等我保护爹爹进谷。” “不行,你是生力军,你将敌军引开去,还是我保护爹爹进谷。” “不,不!大哥——” “怎么这等婆婆妈妈的!”杨延玉大声喝道,“休得误了大事,快走,迎上东北来的一彪人马!” 杨延昭还要与延玉争那保父的重任,而杨延玉却已不由分说,一箭射到他马头前面。坐骑受惊,掉转头去,杨延昭手执枪尖,轻轻往外一撩,枪杆甩在马屁股上,立时直冲,正好迎上东北来的一队契丹兵。 于是杨业由杨延玉保护着,引敌入谷,且战且走,亦走亦停,略略检点部下人马,损伤倒还不多。 入谷追赶杨家军的是耶律斜轸的先锋耶律奚底,他谨守着耶律斜轸的告诫:对杨家父子,绝不可轻忽。因此追得甚紧,却不敢短兵相接,只是三道并进——谷路以外,另遣善走的步卒,由山路两面,夹护而行,遇到有利的位置,居高临下,施放乱箭,颇收效果,宋军死伤者渐渐地增加了。 就这样苦苦纠缠,杀一阵,败一阵,自午间到日暮,看看已至陈家谷口,杨业传令,只看他的坐骑放开辔头,大家就都跟着奔跑,早早脱出陈家谷口,集结待命。 杨业的意思是一出陈家谷口,预先约定左右两翼,便好发动夹击,不但败中取胜,自己的部下亦可保全不少。哪知跃马挥鞭,直奔谷口时,抬眼一望,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伏兵?这一急非同小可,急急用旗号下令后队暂缓,徐徐勒住了马。 杨延玉也看出不妙,赶到马前,俯身过来,低声说道:“爹!怎的没有人?” “不应该没有。”杨业的神气非常难看,“你喊一声看!” 杨延玉身大声宏,运足丹田之气,喊了出来:“大宋伏兵在哪里?” 山鸣谷应,一片“大宋伏兵在哪里”的回声,直传到远处,连契丹兵都已听见。耶律奚底得报大吃一惊:“果不其然!杨无敌有鬼计!大家小心!” 然而只有声音,不见人影,且连疑敌的旗帜都不见一面,耶律奚底省悟了。 “真是弄鬼!且等着看,如果没有伏兵,今天非活捉杨家父子不可!” 杨家父子此时正在谷口,相向大哭。杨业伤心的是,潘美与王侁纵有妒忌之心,必欲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快,又如何不为国家想一想?忍心不顾,坐视强敌深入!受国深恩的大将,是这样毫无心肝,真正人心大变,又岂能不为天下后世一哭!早知如此,倒不如拼命杀他一阵,何苦诱敌深入?死得太不值了。 杨延玉是为怜痛老父而哭,所以一等杨业收泪,怕惹他伤心,亦就强忍悲声,请示进止。 “唉!”杨业长叹,“平生未曾有过困境,太原之围,不过一死报主而已。如今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真难煞我了。” “爹亦不必伤心!”杨延玉说,“等我来挡一阵,爹请先走,找着奸臣,账总算得清的。” “唉!哪有这么容易的事?”杨业摇摇头说,“我领兵一走,你未必能挡得住。四州吏民都在交河北岸,抢着渡河,如果你我一走,契丹十万精兵,长驱而下,不但四州吏民尽被屠杀,而且代州亦将不保。” “这么说,是扼守此地?” “扼守谷口,先要布置伏兵,潘、王已经撤守,如之奈何?”杨业指着两旁谷口高山说,“攀缘而上,不是片刻间办得到的事,我们犹未部署妥当,契丹兵已经杀到,岂不是自速其死,如今只有回师攻杀。” “那不是自陷重围?” “是的。舍此别无良策。”杨业说道,“只有用大家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