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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节 (第1/2页)
萧煜也在不动声色观察着窗外。他心里直犯嘀咕,谢润办事应当是牢靠的,怎得到现在还没有动静。 想着想着,他忽而眼前一亮,街边货郎正往自己的货架上挂了一只悬丝灯笼。 萧煜的心安下来,看来谢润那边已经成事了。 他们没指望一下就能把珠珠和玉舒找出来,韦春则拉了这么大的阵仗,肯定把人藏得严实,贸然行动,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。 萧煜认定这是个懦夫,虽然要求他不许多带护卫,但韦春则自己绝不敢单刀赴会,这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肯定混进了他的人。 只要找出来,悄悄盯上,一定能盯出些端倪。 既然已经成事,萧煜一刻都不想跟韦春则多待,没耐烦道:“你还有话要说吗?” 韦春则显然是不甘心的,费尽周折攒了这么一个大局,眼瞧要无功而返,心里既恨那人的优柔寡断,又担心会被萧煜看出什么,踌躇片刻,不得不让萧煜先走。 出了醉仙楼的门,走出去一段路,萧煜料定韦春则正透过轩窗看他,看他有没有违背约定带多余的护卫来。他轻蔑地勾了勾唇:“当谁都跟你这鼠胆小人一般,恨毒了朕,却又不敢担弑君的罪名,偏要诓个蠢人来给你当挡箭牌……” 陆攸跟在他身侧,不知是不是错觉,那“蠢人”二字说出口时萧煜的情绪甚是复杂,痛惜里带了些伤心,伤心中又有些怒其不争气的意味。 走着走着,人群渐稀,视野也跟着开阔起来,陆攸向来警觉,突然发现这是伏击偷袭的绝佳地带。 这个念头刚落地,只听一声尖啸破空而来,薄刃如削,银光雪亮,直插向萧煜的胸口。 ** 自打进了行宫,小星星看什么都新鲜,玩得太疯,音晚也纵着他,到了今日终于要把功课拾起来,开始念书了。 “伐木丁丁,鸟鸣嘤嘤。出自幽谷,迁于乔木。” 孩童稚嫩的声音清脆,虽然不知其意,却念得抑扬顿挫,格外动听。 音晚同小星星坐在廊庑下,沐着夕阳余晖,同他讲了这句诗的意思。 小星星听得一知半解,揉了揉眼睛,仰头问:“娘亲,漂亮叔叔怎么还不来陪我们?” 音晚一怔,道:“可能他有别的事要忙。” “可是他昨天说,只是不能陪我们用早膳、用午膳,那他一定会来陪我们用晚膳,天已经快要黑了,他为什么还不来陪我们用晚膳?” 音晚愣了一会儿,蓦地想起什么,低头看他。 小星星捂着嘴嘻嘻笑起来:“我昨天偷听到他跟娘亲说话了。” 音晚戳了一下这小机灵的脑门,又看了眼自打清晨便一直守在廊庑下的望春,不知缘何,心底隐隐有些不安。 她唤来青狄,让抱着小星星进屋用膳,朝望春招了招手。 望春立马碎步奔过来,笑得眯眼:“娘娘有何吩咐?” 音晚闷了半天才问出口:“陛下干什么去了?” 望春面不改色:“巡视河堤啊。” “天都快要黑了,巡视什么河堤?” 望春抬头看了眼昏沉沉的天色,诚恳道:“许是往回走了,再过个把时辰就能回来了……”他瞧了瞧音晚,补充:“回来后说不准还得听工部奏事,想来还得耽搁几个时辰。” 音晚冷眸看他:“你到底说不说实话?” 望春深稽首:“奴才不能说,陛下嘱咐过的。” 果然有事瞒着她。 音晚反反复复回想昨日萧煜的模样,就觉得他有事隐瞒。她忖度了片刻,道:“望春,我不为难你,我说,如果我说对了,你点头,我说错了,你摇头,你什么都没跟我说,我也不会告诉陛下。” 望春稍微一犹豫,冲音晚点了点头。 “他要去做的事,跟谢家有关。” 望春点头。 “跟珠珠和玉舒有关。” 望春点头。 “有些危险。” 望春重重地点头。 音晚眼中浮上一缕忧色,不禁焦灼起来,加快了语速:“韦春则要见他。” 望春瞪大了眼,甚为惊讶,而后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。 音晚看着院中的石晷,心不住下沉:“这个时辰他该回来了,但是他没来,是因为他受伤了。” 这一下望春倒不知该如何反应了,点头不对,摇头似乎也不对,他踯躅了许久,轻声说:“娘娘,要不奴才带您去见陛下吧,咱们悄悄的,不惊动旁人。” 去武城殿的一路音晚的心都很乱,她脑中总是响起昨天萧煜对她说过的话。 ——“若是我死了,你能原谅我吗?” 不,他不会死。 音晚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测,按照他的脾性,如果他当真快死了,定会哭着嚎着吆喝着见她最后一面,逼她发誓一辈子不改嫁或者干脆跟她商量给他殉葬算了。 反正这个人是不会安安静静死的。 她腹诽了一通,更像是自我安慰,觉得心好受些了,扶住遮面羃离,加快了步子。 武城殿前很是热闹,成群的太医们进进出出,有端药的,有端纱布的,还有擦汗叹息的。 音晚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。 望春的神情很是复杂,回头冲音晚低声道:“娘娘,您跟紧了奴才,奴才带您进去。” 到底是御前大内官,很有几分体面,那些小黄门们各个哈腰作揖,让出一条道来。 寝殿中门窗紧闭,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儿,重重叠叠的绣帷后身影缭乱,萧煜坐在榻边,让内侍给他往胸前缠纱布,边缠边叫唤:“